小彩

擦累死我了，四章已经有1w字了（乐）

第四章

“康斯坦丁？”莱拉点头作为肯定。

“怎么死的？”薇拉内尔自听到那四个字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但现在她终于轻声提问了。

莱拉耸耸肩。“我没有凑近看，只是看到了他的脸。他们正在把他的尸体从铁轨上拉走，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出发了。”

伊芙点头。“好，去你的座位上坐吧。到了之后我会去处理这件事。”她简单地撒了一个谎，她早已知道康斯坦丁死亡的原因。

莱拉离开后，伊芙看着薇拉内尔。她面无表情，灰色的眼睛中看不出任何感情，平板而没了生机，一滴眼泪默默地从她的脸颊上滚落。“你还好吧？”

“我以为你知道关于我的所有事情呢。”她嘶嘶地说，“我当然很好啦，别担心我伊芙。”她蜷起腿来让大腿靠着胸脯，下巴挨着膝盖。“我很好。”

伊芙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却被她的手给赶走了。“我很抱歉。”

“没事。让我一个人待着。”薇拉内尔挫败地说。伊芙想知道这个杀手此时在想些什么。她并不相信薇拉内尔有着感情，但薇拉内尔现在很难过，她因为她前任顾问的死讯而难过。

伊芙只是点了点头。几分钟后，火车又开动了。她们终于离开了法兰西，进入英国。接下来的时候，她们都是沉默着的。

有一刻薇拉内尔又睡着了，头又靠在伊芙的肩膀上，而伊芙完全不介意了。她越过薇拉内尔的头看向窗外，她们就要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不愿让这个杀手受惊，温柔地把几缕金发捋到薇拉内尔耳后，让手指柔和地抚过她的肌肤。薇拉内尔微微动了动随后就立刻坐起身来，一言不发。

“很抱歉叫醒你，但我们要到了。”伊芙说，又低头看了看手机。

“很抱歉又睡在你身上了。”薇拉内尔喃喃道。

伊芙只是耸耸肩，“没关系。”

她们都想赶紧下车。本来只有两个半小时的旅程因为路上所发生的一切被延长到了将近六小时。

几乎是早晨一点了，伊芙疲倦却依然警觉，薇拉内尔也是如此。莱拉和往常一样坚韧，但尼克像只狐狸一样警惕，随时要帮其他人把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他已经确保了这儿的一辆汽车会在他们到达后等着他们。随后他们就匆忙地驶往宾馆，那时马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车辆了。他们待在一家很豪华的旅馆过夜，为了与他们用以掩护的身份一致，他们就订了两间相连的客房*①，伊芙和尼克一间，薇拉内尔和莱拉住另一间。

在让薇拉内尔或伊芙自己在房间里安身下来之前，伊芙让莱拉做了全面的检查，看看是否有窃听器、照相机或任何种类的麦克风存在。一会儿之后她们得知检查完毕，没有任何隐患之处，莱拉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你睡床吧，我把沙发整理出来。”伊芙说，把她的包放到地上。这是个很不错的宾馆，干净，看起来很昂贵。当然，他们本应该订有两张床的房间，但尼克没这么做，伊芙也明白，无论如何，订一间看起来是夫妻两人一起睡的房间是最保险的做法。

当薇拉内尔正盘算着穿哪件睡衣去睡觉，伊芙进了淋浴房。为了能尽快得到睡眠，也为了能让薇拉内尔快点用上卫生间，她洗得很快。

薇拉内尔还是正在十分钟前伊芙离开她的地方。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沿。

“去洗漱然后睡觉，明天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伊芙说着，拉开可折叠的沙发，拉过一张被单。

薇拉内尔一言不发地照做了，洗了个澡，几分钟后回来了。此时伊芙正在她的沙发床上低头阅读一本书，看到薇拉内尔返回立刻放下了它。

“明天早上见，薇拉内尔。”伊芙为她感到愧疚。她并不确切地知道这个杀手失去了她的老顾问的感受，但她绝对没有了以往的活力。伊芙本应试着安慰她，但薇拉内尔明确说过让她一个人待着静一静，她很好。如果是个正常人，伊芙知道这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撒谎，但薇拉内尔并非一个正常人，她说过要独自一人那就是要这样，她说过自己目前很好那就是这样。现在伊芙不知道该做什么，在薇拉内尔的资料中，从未提到过她还有感情或者关心过任何事。

薇拉内尔关了灯然后躺上床。她躺在那儿望着天花板。她仔细听着伊芙的呼吸，想知道这个女人多快能入睡。她现在无比矛盾，由于心中的强烈冲突而不知所措。她知道别人都会因为某个与他们亲近的人的死亡感到痛苦或悲伤或愤怒，可她没有真正感受到以上的任何感情。她觉得胃有那么一些不舒服，但很简单地就能把原因归于她吃的某些东西。在过去的几天她想念他，而且她也期盼着和他重逢。她期盼着这几天与伊芙搭档的日子过去后，他就能再当上她的顾问。

显然不可能了。可她已经习惯他了。她与他共事了这么久，久到她根本没有想过和别人一起工作。死亡通常不能让她清醒着，事实上，她从来没有因为它而睡不着觉。如果她无法睡去，夜晚将会很长很长，甚至明天会更加冗长。

“伊芙？”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还醒着吗？”

“是的，怎么了，薇拉内尔？”她听见了伊芙疲倦的回应。

“你能抱着我吗？”

这又是个令人惊讶的回复，来自这位棘手的杀手。伊芙想了一会儿，她是真的因为康斯坦丁的死很难过吗？伊芙现在应该表现得很同情，是吗？“当然可以。”

伊芙起身小心地走到薇拉内尔的大床旁。她绕过薇拉内尔躺着的地方，轻轻钻进了被子里，靠近薇拉内尔的身体，一只手臂环绕着这个比自己高些的女人。“你会没事的，”伊芙轻声说，“你还有我呢。”

“谢谢你，伊芙。”薇拉内尔疲倦地回答。

“你太客气了。”伊芙回答。她听着薇拉内尔的呼吸，感到她的胸口随着每一声呼吸一起一伏。几分钟后她终于确定这个杀手已经睡着了。她只是希望白天那些可怕的记忆不要进入薇拉内尔的梦里。

她醒着考虑该怎么处理他们这个最有价值的人，她就这样蜷缩着紧靠在她身边。最近几天与她的经历无疑很有趣。她并不否认这样很好，但根据她知道的以及每个人对这个杀手的评价，她怀疑放任自己接近薇拉内尔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但感谢上帝，她没有考虑太久，就也睡着了。

①adjoined room，应该就是那种可以相通的房间，所以下文伊芙和薇拉内尔才共用一个卫生间、在自己的床上和对方谈话，伊芙还能去抱抱薇拉内尔。